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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的“易”字是变易之道

2023-10-21 11:10

周易》是一本有着神秘面纱的书,古往今来解读、注释《周易》者不知何几,摆在我面前的这本《天下周易》,便是刘长允先生对《周易》的最新解读。刘长允先生说:“在世界文化史上,还没有哪一部书能像《周易》这样,几千年来一直散发着无穷的奥妙和诱惑。”

《周易》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可谓众说纷纭,刘长允先生甚至认为:“说《周易》是天书也不过分。”对大多数读者来说,《周易》就是一本算卦的书。诚然,卜筮、算卦确实是《周易》这本书其中的一个面相,然而也仅仅是其中一个很小的面相。如果只是把《周易》当作算卦之书,这是对《周易》最大的误解。《周易》有两大部分,一个是《易经》部分,一个是《易传》部分,其中《易经》部分由六十四卦的卦爻辞组成,这一部分的确是卜筮之书。然而,在思想史、文化史上最重要的恰恰是解释这些卦爻辞的《易传》部分。刘长允先生在书中说:“不管对《周易》这部书的名字有多少种解释,把它理解为‘周朝产生的一部讲变易之道的书’是大致不差的。”我认为刘先生此论甚为妥帖,把握住了《周易》的核心要义——变易之道。

《周易》的“易”字历来有多种解释,然而,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广为接受的解释是变易。《周易》的卦爻辞部分全部是关于古人卜筮的文字,这其中充满变易的学问,《易传》部分更是将变易的智慧发挥到极致。《周易·系辞下》说:“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王弼注释此句说道:“通变则无穷,故可久也。”

“变易”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非常重要的智慧资源,对于小至个人的日常生活,大至治国理政都有重要的启发意义。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引用《周易》中的“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句话。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9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说:“近代中国由盛到衰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封建统治者夜郎自大、因循守旧,畏惧变革、抱残守缺,跟不上世界发展潮流。‘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一招。”总书记指出了中国近代以来由盛转衰再到复兴的关键,近代中国的衰落是因为抱残守缺,不思变革,而改革开放就是以变易的智慧扭转了中国的命运。

近些年来,我国的国家机构调整、精简审批优化服务等改革,都是《周易》变易之道的体现。如果不进行调整变革,很多政策、机构已经无法跟上现实的需要,势必会阻碍社会的发展。近期,随着短视频的兴起,逐渐诞生了很多“网红城市”,吸引了大量的游客,这些城市的相关领导抓住流量红利,迅速调整相关政策,将巨大的互联网流量转变成了实际的经济效益,既赢得了口碑,又获取了实惠。很多网红城市文旅部门的领导也化身“网红”在短视频平台主动宣传,无不取得良好的效果。而这种现象,放在前些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非常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作“变则通”。

《周易》的变易智慧,不是上古先民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他们取法自然的结果。《周易·系辞下》说:“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周易》的经、传都贯穿着古人师法自然、尊重自然规律的天人合一的智慧。《周易·豫·彖传》:“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建侯行师乎?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天地顺其固有的规律而动,所以日月运行和四时变化不会出现差错,而圣人师法天地,也按照自身固有的规律办事,不乱作为,那么就会刑罚分明、万民敬服。这种天人合一的智慧,对于我们的生态文明建设和国家治理、社会发展都有巨大的助益。

当今时代,人类面临着诸多困境:能源问题、人口问题、气候环境问题等。这种种困境对人类的生存提出了重大挑战,如何面对这些困境,渡过难关,甚至将困境转化为机遇,需要高超的智慧。如刘长允先生所言:“要走出困境和成功应对挑战,就必须依靠全人类的智慧和力量。具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在这次人类的文明转型中,应该也完全能够做出自己的独特贡献!”而其中重要的智慧来源恰恰是《周易》。

刘先生在《天下周易》书中,提出了人类要处理好的三大关系:人与天、人与人、人与自己。在疫情时代和后疫情时代,人们更多地关注人与天的关系,而这也是其他两种关系的基础。如果没有良好的天人关系,人类可能不会存在,更遑论人与人和人与自己的关系。《周易》天人合一的思想恰恰是当下人类处理天人关系极好的智慧资源。习近平总书记非常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在2019年第3期《求是》发表题为《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的重要文章中,总书记引用了多部古代典籍中的话来阐述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意义,其中《周易》就引用了两条,分别是:“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可见,《周易》是当下进行生态文明建设不可或缺的思想资源。

“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代表了总书记对自然环境与经济发展之间关系(天人关系)的思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是对天人关系的高度概括,上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智慧。《周易·乾·文言》中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只有这样与四时合序,不违背天的自然规律,才能做到“绿水青山”,而绿水青山才是我们最大的财富,也就是“金山银山”。生态文明建设是关乎我们国家的未来,甚至人类未来命运极为重要的一环,试想,如果没有良好的生态,人类生存都是难事,何谈未来。

《周易》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源头同易文言传,是对当下中国的治国理政和生态文明建设等有重要启发的思想资源。对《周易》有准确的认知,对于社会大众学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相关领导干部汲取领导智慧至关重要。然而同易文言传,比较遗憾的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周易》这本书并不容易读懂弄通。所以,如何读懂《周易》就成了摆在我们面前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这就需要一本优质的《周易》入门书,来帮助大家读懂《周易》。刘长允先生的这本《天下周易》,恰恰就是一本《周易》入门的佳作。读者如果想要进一步了解《周易》的智慧,您可以通过这本书来入门,可以一窥《周易》之奥秘,领略古人的伟大智慧。

【作者系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哲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国实学研究会会长】

百年国学,沧海桑田;沉浮升降,几盛几衰。国学之知识,不可不知;国学之魅力,不可不悟;国学之精髓,不可不察。学国学,可明得失、鉴是非、知兴替、辨善恶,提高人文修养和德性素养。为推动各级领导干部学国学,特建此公共平台,旨在增强各级领导干部对国学的温情、敬意、尊重和认同,知古鉴今,温故知新,彰往察来,见微知著,为民族复兴中国梦的实现尽绵薄之力。